在漫威系列电影和其它一系列美式科幻大片的画面中,昵称“大苹果”的纽约,总是被描绘成最先进,最繁华,最有科幻范儿的“地球第一现代化都市”,让我等落后发展中国家的民众们看得如痴如醉。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和留学生来到美国,漫步于纽约街头,却往往会困惑地发现,在他们心目中理应象征着人类现代化都市文明巅峰的纽约,却有着一副老朽不堪的外表。布鲁克林这样的贫民区暂且不论,哪怕是曼哈顿时代广场这样摩天大厦鳞次栉比,地价寸土寸金的街区,也经常有路面凹凸不平,斑马线斑驳不堪,人行道养护极差的状况出现,让人实在是不禁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至于纽约的地铁,更是让人看得精神崩溃——哪怕翻遍全中国,都找不出这么破旧的地铁好不好?纽约市民经常拿自己城市的地铁开玩笑,说每当地铁列车进站时,犹如一位老人家蹒跚前行,它轰隆隆的声响又好似要发生地震。
而中国游客的评价则是:“……这里(纽约)的地铁像北京上世纪90年代的一号线。没有防护隔离门,抬头就是空心砖,车站里灯光还很暗。
至于公路的状况就更糟糕了,如今美国有句俗语叫做,“汽车跳,纽约到”,意思就是说从机场到纽约市区的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越靠近纽约路面越破。而这还是纽约,是财政比较富裕的地方。至于那些贫穷偏僻县份的公路和桥梁,就更是只能用摇摇欲坠,甚至是支离破碎来形容了。
纽约这个“美国的大门”,基础设施陈旧老化到了这副模样,那么作为美利坚帝国的首善之区,首都华盛顿又是怎么一副模样呢?从首都华盛顿的国会山向北,步行不到10分钟就是贯穿这座城市的马萨诸塞大道,如此重要的交通主干道,却大多仅有双向共四车道,且不少路面坑洼不平。糟糕的道路状况不仅耽误时间,也加大了开车出行的成本。华盛顿一家交通研究机构的数据显示,作为大首都圈内的马里兰州的道路拥堵情况严重,且路况较差,一名司机平均每年因此至少额外支出2200美元,其中包括汽油费、车辆运行和维修费等。
除了马萨诸塞大道之外,华盛顿市区内的其它很多街道,同样是路面凹凸不平,且修补得千疮百孔。白宫最近发布的一项报告显示,在总长2400多公里的华盛顿公路网中,约有95%路况欠佳。
——而且,在全球主要发达国家的首都中,美国华盛顿是唯一没有地铁可以直达机场的最落后典型!但即便如此,华盛顿的基础设施在全美国的范围内,也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我家附近的路坑坑洼洼,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没法抱怨什么,因为我们到别的州旅游时,发现很多地方的路还不如这里。”家住华盛顿附近一个相对富庶县的德国移民后裔古德温·胡夫,在记者采访时如此无奈地叹息说:“……现在美国马路上打补丁的情况很多,你到纽约就会发现,那里的一些路更难走。”
美国著名战略家、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博士在其《战略远见——美国全球权力危机》一书中也如此写道:“……只要坐一下从纽约到华盛顿的火车,就可以感受到美国基础设施的落后。从车厢窗户看出去,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在几乎整个20世纪都以社会创新为标签的国家。”事实上,关于美国基础设施陈旧崩坏的议论,从二十世纪末的克林顿总统执政时期就已经开始了,但始终被主流媒体有意无意地忽视。直到奥巴马总统时期,政府才开始比较认真地研究对策,但依然没有多少改善。等到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间堪称节操掉尽的“喷子型大选”期间,各种关于美国基础设施成就老化的黑账烂账,才被当做抹黑攻讦的材料,真正地被翻了出来,公之于众,并且成为媒体舆论关注的焦点。
—按照美国权威媒体的最新调查报告,不管你的政治视角是什么,如果在美国说一件每个人都同意的事,那么这件事肯定是美国的基础设施正在崩裂。昔日的美国人建立起了全世界最伟大的基础设施系统。但是现在,成千上万令人印象深刻的基础设施项目已经有几十年之久了,亟待修正或者是更新。据美国道路和交通运输建设者协会的说法,在历史上,一战和二战以后,美国迅速在全国范围内修建了基础设施。但从此以后,不论是联邦政府还是各州政府都没有再进行维修或投入再建设。老一辈人中还能记起来的最后一批重大工程项目是州际高速公路和圣劳伦斯河航道,这都是20世纪50年代艾森豪威尔政府期间修建的工程了。
目前美国大约有56000座桥梁有“结构缺陷”。更让人心惊的是,每天车辆穿过这些桥梁的次数达1.85亿次。每4座桥中就有超过1座的桥梁就已经使用了超过50年以上,并且从来没有经过重建。全世界排名前25的机场中,没有一家是在美国。美国的内陆航道系统自上世纪50年代以后就没有再进行过更新,有一半以上的水闸都已超过50年的历史。
结果,来往于河道上的驳船每天都会因为各种突发状况停运好几个小时,导致船上的货物无法及时运抵市场,催涨了成本。美国堤坝的平均年龄在52年。至于这些堤坝的可靠性,很多都不好说,因为华盛顿还没有建立全国堤防安全体系。到2020年,70%的堤坝都超过50年了。按照目前对重大洪水地震灾害的预测,很多大坝都无法经受住考验。
美国高速公路上的拥堵因燃油和时间浪费让美国人每年付出了大约1010亿美元的成本。国家经济委员会和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共同撰写的《交通基础设施投资经济分析报告》指出,眼下美国全国约有65%的主要道路亟待维护或重修,25%的桥梁已经无法满足当前的交通需求。
据彭博社报道,到2025年,基础设施投资不足会让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损失掉3.9万亿美元。整个美国的水管,污水系统和水处理设施都正在老化,急需维修。当然,美国的电力网也是同样的情况。美国电网的设计很难应付这么多人的需求,在夏天最热的时候,电网经受的压力是很明显的。此外,美国的电网在一起电磁脉冲事件前是极其脆弱的。
据预计,美国只需花费几十亿美元的资金来加固电网,就能对抗电磁脉冲事件,但是白宫和国会却拒绝采取加固措施。美国有17万个公共饮用水系统,其中5.4万个是社区供水系统,为2.6亿多人提供饮用水。虽然新的管道正在铺设中,以扩大供水范围,但是多年以来饮用水系统都在老化,各种零部件的适用期在15年至95年之间。尤其是在老城区,很多饮用水基础设施都已非常陈旧,急需重新置换。
美国全境总水管的长度为160万公里。由于这些管道都埋于地下,且为不同的地方组织经营,所以许多水管的状况不得而知。有些管道是19世纪中叶美国南北战争期间铺设的,除非出现故障否则很少进行检修。据估计,每年美国会发生24万起总水管爆裂事件。假设每一根管道都需要置换,据美国水工程协会的估算,这笔费用在接下来几十年时间里会超过1万亿美元。美国还有112万至128万公里长的管道,其中很多都是二战以后安装的,也就是说,这些污水管道的使用期限即将到期。土木工程学会预测,未来20年,污水和雨水处理系统的资金总需求量将达到2980亿美元。
至于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公然声称纽约的机场就像非洲国家的机场一样破旧,就更是家喻户晓了。自从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人民最盼着的事情,就是希望他能搞定全国范围内摇摇欲坠陈旧不堪的基础设施。但是……等等,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副模样?过去几十年里的历代美国政府,为什么会坐视全国基础设施逐渐崩坏而束手无策?在这个问题上,白宫还有地球第一强国的霸主范儿吗?有人认为是由于华尔街的过度贪婪和体制问题——在奥巴马执政期间,美国前后搞了三轮量化宽松,没有一分钱投到基础设施上,全都拿去支持华尔街了,换来的结果是债务高筑,资产进一步高度泡沫。
嗯,缺乏资金当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远远还不是问题的全部。实际上,就算美国政府真的筹集到了大笔资金,并且决定投到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上去,那么接下来真的就能让全国基础设施焕然一新吗?答案似乎并不乐观,因为公路网、铁路网、堤坝、电网、自来水和下水道系统,都不是淘宝网上挂着的商品,只要打钱进去就能马上拿到手。
没有专业的人才和施工队伍,是根本不可能把上述这些东西搞好的——之前奥巴马政府并不是没有尝试过重建国内道路网,但问题是很难找得到合适的承包商。因为,冷战前那个大兴土木的美国,跟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副社会面貌。